【带卡】有来无往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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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木卡卡西站在悬坡之顶。
正午，阴沉的云层让最有力量的太阳光线也透不下来，山上的绿色植被被天空的颜色衬得像刷了一层灰，带着寒意的山风从山崖下顺悬坡陡峭歪歪扭扭的边缘奔而直上，吹起了火影大人干净却起了皱的白色袍子。
火影兜帽上的帘布被风扬上了天，旗木卡卡西压了压这顶对他来说很沉重的帽子，黑色眼睛里的专注越过崖下的重重沟壑抵达了山下的小村庄。
这个位置能够轻易看到村里发生的事情。他的左右、作为顾问的奈良鹿丸以及负责守卫火影的暗部天藏共同随侍，他们也和他们的火影大人一样，全神贯注的观察山下村庄的事态发展。
悬坡下的重重沟壑丘陵之下，只有几间民房的不起眼小村落中，几个忍者正在围剿一位青年。
只要是稍微对五大国军事力量忍者部队有所了解的人，都会认为村子里上演的这一幕相当滑稽。被围殴的青年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个忍者，他穿着一身土布衣服，松松垮垮并不合身，上面还沾满了泥。浑身上下的唯一武装就是手里锄头，木柄铁头，挥两下前面的铁块好像就飞出去砸到哪里不见了。除了身体看上去还算结实，打起来完全不是那几个职业忍者的对手，才打了几下，这个青年就抱着染血的脑袋四处逃窜去了。
职业忍者的速度和一般人的速度哪能一样，这位青年被追着围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爬起来跑，跑了几步又痛得摔在了地上狼狈极了，可他的生存欲望很强烈，即使是浑身带血爬着也要多爬两下，眼看就要被打死了，站在六代目身边的天藏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前辈，我看差不多了吧？”
"再等等。"旗木卡卡西又压了几下帽子，自从他成为六代目火影后就沾上了压帽子的习惯，鹿丸分析说这个小动作是卡卡西提醒自己火影职责的下意识体现，六代目大人对他的分析不可置否。
“不应该啊。”鹿丸挠了挠后脑勺：“他是四战战犯，动起真格来我们都不是对手，他怎么不用忍术呢？”
“他用了会怎样？”卡卡西突然问。
“这应该问你呀，六代目大人。”鹿丸敞开手掌摇了摇头：“你打算怎么办？”
“立刻逮捕。”卡卡西说，黑色的眼睛里看不出感情波动：“如果拒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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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前的木叶忍村还沐浴在四战结束后百废待兴的蓬勃之中。
战后伤亡人员的家属安置问题，木叶的房屋重建，各级部门人员调配，重要岗位换血，上岗培训，与别的忍村重新缔结战后条约——这些事情每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件事都得竭尽全力去办，还要注意周旋各个势力之间的关系，新上任的六代目火影愁得好几天窝在火影办公司没回家了。
村子的电线和城市排污供水系统还没完工，火影大人黑灯瞎火不修边幅窝在办公室里不眠不休处理公务，火影大人同期的御手洗红豆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捂鼻子说这里一股中年大叔油腻味，六代目顶着黑眼圈委屈得不得了。已经上手工作的顾问奈良鹿丸一边麻烦麻烦的叫着一边批文件把六代目赶去睡觉。旗木卡卡西伸了个懒腰，捋一捋皱皱巴巴的火影袍子，毫无仪态的跳上窗台，撑着脑袋美人卧榻姿势在火影办公室窗户外的屋檐上睡起觉来。此人上忍时期天天在屋檐上看成人小说，现在当了火影豪放之风也不改当年，有更甚之势。御手洗红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只可惜六代目大人短暂的打盹几分钟就被迫结束了，作为火影心腹的暗部天藏发出了震天一般的嚎叫声推门冲了进来，让在屋檐上小憩的火影大人差点一个不留神滚了下去。
差点成为木叶史上第一位因睡眠姿势不佳身亡的火影，卡卡西七倒八歪飘着站起来用火影袍子的袖摆抹了抹脸，从窗户跳进屋子坐到火影办公桌前：“天藏，有急事吗？”
“宇智波带土……”天藏颤抖的说，这个熟悉又陌生令人心情复杂的名字让六代目下垂的眼睛瞪大了几分。
“宇智波带土，他还没死，他……他在火之国的偏远山村里出现了！”
“线人报的，从身体特征看是宇智波带土没错，六代目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本以为会在六代目脸上看到喜悦或者震惊的表情，天藏却看到他眉头一皱，揉了揉太阳穴：“真是麻烦啊……”
把这句话当口癖的顾问鹿丸也摇了摇头，插着口袋跟着六代目一起感叹：“真是麻烦啊……”
火影办公室的这两位智商很高的人通常都能心意相通，在部下们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俩已经开始聊没人能听懂的话题。此时天藏非常需要哪位给他解释一下，鹿丸和卡卡西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最终还是卡卡西清清嗓子开了口。
“这不合理。”卡卡西说：“带土曾经为了隐藏真正身份戴面具戴了十几年，即使不戴面具，他作为宇智波一族成员幻术也相当厉害，如果他不愿意被我们找到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找到他的。”
“如今四战刚刚结束，对他心怀仇恨的人遍布整个五大国，贸然露出真面目不单会招来木叶的缉捕还能引来别国复仇，他为何不作任何伪装出现在山村里呢，要么这是个陷阱，要么他的身上发生了不可预料的意外。”
“无论是哪一种，对正处在重要恢复期的木叶来说都糟糕透了。”卡卡西的眼神飘忽了一瞬间：“更何况，那个人真的就是宇智波带土吗？”
如果带土给他的那只眼睛还在，卡卡西立刻就能看对方真伪，可是现在……
“那我们，把他晾着？”大和问。
“就是明知道可能是陷阱也不能晾着，这才麻烦啊。”鹿丸叹了口气：“他的仇人太多了，就算我们不动手，迟早也会有别人动手的。”
嘴里说着麻烦，六代目大人面对这位曾经的朋友一点也不含糊，村里的大小事务堆上天他还是亲自来了一趟，指派了一个上忍小队进村子里围剿带土，奇怪的是这位四战里穷凶极恶的战犯此时却变得完全不识忍术，不单不懂结印，连最基础的体术根基都看不出来，反抗得毫无章法，不一会就被揍得浑身是血，连鹿丸跟天藏都看不下去了。
“我看可以了吧。”天藏分明看着带土被狠踹肚子后吐了一口血，而卡卡西却摇了摇头：“再等会。”
“再等会他就死了，那可是带土呀？”
“再等等吧。”卡卡西的表情没看出动摇，他只是习惯性的压了压帽子。
执行任务的忍者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任务也太轻易了，他们围着带土对着这个奄奄一息的人举着苦无不知道是刺进心脏还是往别的没法立刻死亡的要害里戳，在空中举了一会正要往下，火影大人一句命令终于解放了几个人。
“可以了。”
卡卡西问鹿丸：“雾隐的人都撤了？”
“撤了。”鹿丸回答。
“好，我去会一会带土吧。”六代大人从山崖上跳下，朝着村庄跑了过去。
火影大人刚走，天藏和鹿丸就议论了起来，天藏摇了摇头：“卡卡西前辈他也太狠了，带土虽说有罪，四战最后好歹也是帮着击败了辉夜，至于这样吗？”
“我们的六代目大人聪明又狡猾。”鹿丸掏耳朵散漫的说：“他这么干有三个好处。”
“其一，不往死里弄怎么能试出带土是不是真的失去了所有忍术？其二，别的国家想找带土麻烦的人太多了，如果我们公开护着他反而会被其他国家诟病。这样不动声色的动手，别国仇敌看了才不会多管闲事，毕竟这是在火之国的地盘上，我们要杀要逮的人轮不到他们下手。”
“你是说这样做反而能保护带土？”天藏震惊的说：“还真想得出来呀。”
“至于其三嘛。”鹿丸弹掉了指尖的耳屎：“自然是给我们的六代目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咯。”
幸好带土晕了过去，这个所谓的英雄救美才没太尴尬，上忍们都退下了，卡卡西把重伤的带土找了个屋子搬了进去给他做了基础治疗，等着老熟人睁开眼睛。
宇智波带土的脸看上去和四战的时候没太大差别，除了那时紧缩的眉头已经彻底舒展开来之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那时候，卡卡西的这位挚友应该彻底化为灰烬了才对，是的，他离开之前还把村子的未来托付给了自己，让他的精神与他同在。
“呜”带土睁开了眼睛，与卡卡西对上的只有疑惑和防备。
“你是谁？以前没见过你，是村外的人吗？”
原来是这样。卡卡西想，他果然失忆了，如果是陷阱这既不是宇智波带土的风格，也不是四战亡灵阿飞的风格。
“我是路过的见义勇为。”卡卡西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大疤。”带土笑呵呵指着自己的半边脸说：“因为这个疤。”
“谢谢你救了我。”带土有点不好意思：“那帮家伙也太厉害了，简直作弊，看你也算不上强壮，怎么打赢他们的？”
“他们是忍者。”卡卡西说：“我也是忍者，你听说过忍者吗？”
“忍者啊，听说过。”带土激动的说：“村里的人说了，实在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花钱委托忍村里的忍者去办。”
“可是他们收费很贵。”带土立刻抱怨：“是黑心商人，还从不打折。”
“咳。”卡卡西清清嗓子：“培养一个忍者成本很高，自然不会太便宜了。”
“你看。”卡卡西运起身体里的查克拉，蓝色的电流在手上噼里啪啦的响：“这样也能做到。”
“跟魔术似的。”带土惊讶围着卡卡西的手掌看：“真厉害呀。”
“对呀。”卡卡西把带着蓝色电花的手驾到带土的脖子边上：“很厉害。”
只需要切下去，这颗脑袋就会与它的身体分离。卡卡西释放出的杀意能让人在死前看到死去的景象。即使是带土也会本能的立刻反击吧？无论是神威，还是木遁火遁总之使出来吧。可带土身体里的查克拉没有波动，他只是缩了一下说：“兄弟你这挺危险的啊。”
六代目火影一瞬间陷入了迷惑，他收起了手上的电流，想了一会儿，和颜悦色的对带土说：“大疤啊，我看你和我还挺有缘分的，下次有委托要交给木叶做可以报我的名字，给你打九折。”
“哇，兄弟你还是个小管事啊能打九折，不过你的名字是什么？”带土高兴的问。
“旗木卡卡西。”卡卡西回答：“岗位嘛，姑且是火影吧。”
卡卡西从茅屋里往外望去，山涧的青绿被云雾包裹，和从山顶往下看又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色了，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带土，忍不住念出了半句和歌。
“经年盼待久，犹不许相逢……”
我和你的这次相逢，到底是吉还是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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